反而让她整个人放松下来。
江栩淮宽大的掌面把她纤细的手指全部包裹住,覆盖着,摩挲着,抚摸着。
他眼睫半闭,“上小学的第一天,老师就把她请到学校里去了。”
“我和一个男生打架,具体原因记不清。”
江栩淮:“没有,她把我带回家。我很倔,不肯讲话。”他无声地弯唇,“她没问我原因,只告诉我不要让自己受委屈,但凡不违反法律不管我做什么,她都能理解。”
江栩淮视线下滑,静静地和她对视。
“我拼的很快,她很惊讶,问我以后想不想做一名建筑师。我知道那是她的梦想,所以我说我想。”
“然后——”
舒知意也跟着笑,停了停,她有些茫然:“那你之后为什么没有去学建筑。”
“因为恨。”他的呼吸很淡,话语的情绪也很淡,“恨她抛下我,恨她言而无信。”
倏然间,舒知意的呼吸屏息。
以往,都是她在说他在听。
她只觉得心疼。
这么多年一直用冷漠伪装自己的舒知意,也开始有了软肋。
最直接的表达化为湿润的水汽,浮上了眼眶。
他看着她决堤的眼泪,问她为什么哭。
“嗯,我心疼的……”
“你美好到,让我能原谅过去的所有。”
她说他是一枚橡皮擦,帮她擦去痛苦。
她说他是拼凑的专家,帮她一点点拼好破碎。
舒知意早就在无声无息间,救了江栩淮很多很多次。
没关系啊,他可以说给她听,一件一件,一点一点,完全地展露给她。
又是多么值得被爱。
无形的羁绊愈发深重。
他把先前困扰她的问题重新提起,“不管我们有没有孩子,或者这个孩子什么时候到来,我都不在意。”
舒知意愣愣地看他,她是这样的敏感拧巴,连她都讨厌自己的心绪反复。
耐心捡起她的所有情绪,不让她像小时候一般被忽略,即使那些反扑的坏心情非常细微,他仍能察觉,而后记下,帮她化解。
“我期待,原因和你的一样。”江栩淮颔首靠近她,气息缠绵温热。
“明白我的意思么,宝宝。”
舒知意声线直颤颤地应道:“我明白。”
目光停在身后,入户的玄关侧挂着一张手绘素描。
大概勾勒了一个女人和一个男孩并肩站立的画面。
想到这,舒知意没由来地发问:“你说,妈妈会喜欢我吗?”
用了一个更亲昵的词语替代——妈妈。
江栩淮抚拍她后背的手蓦的停下。
片刻后,他嗓音低哑地回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