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子行凶,他递刀子。
迟奚祉掀起眼皮,懒懒地轻扫过去,接着沾了血渍的长指捏起那把短刀,他修长的手指骨分明,似上好的玉料。尾指上的戒指抵在刀锋上,似乎只要倾斜一分,就能割破他冷白的皮肤。
片刻,迟奚祉走近了那张床榻,漫不经心道:“等一下叫人去楚王府上通知楚王妃过来。”
这样的好戏肯定不能就草草结束。
邬琅怔了一瞬,还在想自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仁慈宽厚了,结果他抬头的时候,便看到那把沾了血的刀插进了楚王另一条完好的大腿。
楚王闷哼了一声,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接着像个死尸一样躺着不动,鲜艳的血源源不断地涌出来,顺着楚王微屈的大腿,在床榻上开出娇艳曼陀罗般。
“没听到?”迟奚祉扯唇问道,他将手里的刀仍在了血泊中,发出“汀啷”一声脆响。
邬琅战栗了一下肩,垂下头,“是。”
当邬琅以为就此结束的时候,迟奚祉又抬脚,在楚王伤口已经凝固了些的那条腿上踩了下去,黑缎鞋还往下拧了拧,毫不留情。
楚王那条腿怕是得废……
——
夜色沉寂,夜幕浓稠,降下的雪粒没了微光,被无尽的墨色吞噬,街道小巷传来野猫的嘶吼声,俯瞰京城,只有一处宅院里还灯火通亮。
元府内。
几人围坐在厅堂内,主位上坐着元穆和尤氏,左手边坐着一位身穿戎装的男子,剑眉星目,身上带着不似边关大将的粗狂幽野,反而气质温和儒雅。
尤氏的面色憔悴,她为了迎接儿子回家,特意穿了身红紫的绣花裙,本是衬人肤色的衣服,此刻却有些显老气。
元知酌失踪后,她提着的一个心就没有放下来过,不时地抬眸向外望着,一旁的元穆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将手覆盖在自家夫人的手背上,安抚道:“酌儿会没事的。”
正值多事之秋,北燕的势力日益壮大,而北府军的指挥使——元邑楼,在前不久的乌达卡战役一举斩下敌军将首,使得敌军向后撤离了三百里地,退到了鄂霍湖的后面。
这让元邑楼的名字在北燕出尽了风头,他这次班师回朝,朝廷里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盯着元府,皇帝以病告假,神龙见尾不见首,便由元穆主持招待三军。
即使宾客散去,到了深夜,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府寻人。
元知酌的身份还未坐实,若是被传出下落不明这样的言论,对元氏和朝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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