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奚祉的食指抵着巾帕,轻柔地为她擦掉脸上的污渍,嗓音低淡,“元禧的事你不管了?你的仇也不报了?”
元知酌的话很轻,如同没有底气,“管,报。”
迟奚祉将那枚玉佩塞回她的手里,动作强硬,眉眼却清隽至极,词句呢喃似夫妻间的情话,“那就乖乖听话,你的一举一动朕都清清楚楚,酌儿,不要再惹朕不高兴了。”
乖乖听话……
这话,她已经听得耳朵生茧了。
迟奚祉叫来人给她更衣。
一炷香的时间,室内归于平静。
元知酌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他愈是云淡风轻,她便愈是不明所以。
“公主不要再试图触碰朕的逆鳞。”迟奚祉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手紧紧地桎梏住她的削肩,轻语道:“否则,朕不介意重新教你规矩,让你清楚自己的处境,直到你学会自觉为止,你是朕的,只能是朕的。”
元知酌想要挣脱,却无果,她骂道:“疯子。”
迟奚祉不怒反笑,他将下颌抵在她的肩窝里,慢词慢调,“朕也想给你留有余地,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公主要不猜猜,史官会如何书写苻沛的最后一位君王?”
元知酌受不了与他如此亲近,抗拒地想要掰开他的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激,压抑了一夜的情绪还是爆发了,她一下破罐子破摔。
“迟奚祉,你放开我,你定要这么折辱我吗?”
尊称也不用,直呼他的名讳。
迟奚祉的神色越来越复杂,山雨欲来般,压抑着情绪。
灯影里双人交缠,一个过分强势,一个过分倔强。
迟奚祉轻哂出声,漆黑的凤眸沉凉,他透过她薄粉的耳珠,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脸,“公主,这算哪门子折辱,若是我当真想要折辱你,你还能安稳地说出这段话吗?”
迟奚祉对元知酌用了尊称,光听这话反倒是他伏微做小,低了她一等。
元知酌脑子里又开始糊浆,渐渐神智不清起来,她话嗫嚅,骂道:“凶残暴戾。”
迟奚祉发觉了她的不对劲,将她扶起来,手背拍了拍她的脸,没用力,他低声问道:“不舒服么?”
恍惚间听着,还有几分缱绻。
元知酌又开始梦魇了。
恣肆的少年郎倚躺在殿顶上,嘴里叼着朵木芙蓉,一只长腿屈着,交叠在另一只腿上,贴身的衣袍勾勒出他的身形,宽肩窄腰,如琼枝一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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