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喝下一杯热水,晓颂冻得通红的手恢复了一些知觉,说话牙关也不再打颤。
看到屏幕上跳跃的熟悉的名字,缓和的情绪又潮水一般涌上来,她抽了下鼻子,接起电话。
“宝宝,我到校门口了……”
乍然听到她带着哭腔叫自己的名字,程望舒下意识往校园里走,蹙着眉给保安递了名片,低声说一句通融,加快步伐往宿舍楼跑。
风声呼啸,程望舒话里带着喘,晓颂的心安定下来,平复情绪告诉他。
听着听筒中勉强克制的泣音,程望舒心如刀绞,尖刀一样的冷风往胸腔里灌,涌出血腥味一般。
绵绵的声音不是刀,不是刺,而是什么更细小而尖利的东西,无声无息划在心口。
微微喘息着,他握着薄薄的电话,往她的楼层仰望。
再一次目睹晓颂像离弦的箭飞奔出去,舍友们互看一眼,心落回了实处,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晓颂扑过去紧紧抱住他,程望舒闭了眼把她用力按在怀里,没功夫管还在白昼的公共场合。
这样冷的天,肩膀却像在火里炙烤。
“以后不要说这种话,老公永远在你身后。雪天坐不了高铁飞机,那就开车去。”
“太危险……”
程望舒知道她权衡利弊后,一定会同意,果断拉住她的手往外走。
雪天,高架上人并不多。晓颂看着拔地而起的、象征发达与进步的高速公路,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紧紧闭上眼,一安静下来,坍圮的废墟和倒塌的车辆便鲜血淋漓涌了上来。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突然之间会被卷入这样的意外?明明昨天她还在和爸妈说话,为什么仅仅一夜之间……
晓颂眨眨眼,终于又从诡谲的想象中回到现实世界。后视镜里满满的白玫瑰,在冬日也散发着新鲜的香气。
高架上很畅通,路面也清理及时,他开的不快,在这期间抓紧时间交代工作,听着他井井有条的安排和微微强势的语气,晓颂的心安定了不少。
程望舒看看她,减了音量,打开车窗幕布,调低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