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病中送药冰霜释灯下临帖笔意通

待药汁煎得浓稠，她仔细滤出，倒入一只温润的白瓷碗中，放在一旁保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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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她又取来两只饱满多汁的雪梨，洗净、削皮、去核，将梨肉切成晶莹的薄片，放入另一只干净的小炖盅里，加入几块黄冰糖和少许清水，盖好盖子，隔水慢慢蒸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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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灶台边，静静守着两份炉火。煎药的陶罐咕嘟作响，炖梨的瓷盅氤氲出清甜的水汽，将她清丽却带着忧色的侧脸笼罩得有些模糊。时间在寂静的等待中流淌，她的耐心细致，皆融于这慢火精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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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梨肉炖得酥烂透明，冰糖完全融化，汤汁变得清亮粘稠，她才熄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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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温热的药汁和那盅晶莹剔透的冰糖雪梨膏仔细放入一个食盒中，步履无声地走向砺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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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低低的咳嗽声。吴灼轻轻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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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吴道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和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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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灼推门而入。书房内只亮着一盏台灯，光线集中在书案一隅。吴道时并未在处理公务，而是披着外衣，坐在案前，正凝神看着摊开的一卷字画，眉宇间带着倦色，偶尔以拳抵唇，压抑着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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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是她，吴道时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淡，只淡淡道：“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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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灼将托盘轻轻放在书案一角，声音比平日柔软了几分：“听闻兄长咳嗽，炖了盏梨膏，或许能润润喉。”她顿了顿，手指微微蜷缩，垂下眼睫，声音更低了些，“那日…在书房，是我失态冲动，言语无状，顶撞了兄长…还请大哥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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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有些艰难，但态度是诚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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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道时闻言，目光从字画上移开，落在她低垂的眉眼和那碗冒着热气的梨膏上，沉默了片刻。书房内只闻灯芯偶尔的哔剥声和他略显沉重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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