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伤好得差不多时,我开始期末考地狱,中级班要是过不了,也不用继续读了,我每日埋头苦读,工作室也不进,展览也不看了,吃饭、洗澡、睡觉都在背动词变位,就在此时,高叔传来一个讯息:「小雯,有个巴黎的展览机会,你有没有兴趣?」
「没有。」我很乾脆地回,内容问都没问。
是童浩,不是他还能有谁?
我摇头:「要准备考试。」
我说了两周後的考试日期。
我愣了下,反问:「今天几号了?」
我耸耸肩:「喔,那已经过了。」
「我本来就不过生日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不过在大考前,我反正吃什麽都食不知味。」说着我就想关门,没想到他不请自入,环顾我简朴的房间一圈,迳自坐在我床上,还翘起脚,一脸笑眯眯的,看得我毛骨悚然。
三天两头换洗床单的人是他,我没那麽讲究,也就不介意他坐我床上,只是,这个突如其来的聊天模式是怎麽回事?
他瞄了眼我桌上的笔记和耳机,「在练听写啊?我可以帮你啊。」
「当然啊,你可别以为我只来了三年,我中学在加拿大念的,法语就跟我母语一样。」
「走啦,我想看那个展很久了,也只有你能陪我去了。」
「什麽展?」
扯到当代去,我有点犹豫:「有听过。」
我默不做声,他亮出手机:「现在的展览:永恒的一秒,瞧!这名字取得多好,看起来有好多jg彩作品耶,走吧,我超——级——想看的。」
他愣了几秒,然後懊恼地说:「这麽明显?」
「为什麽?」
「其实??」他吞吞吐吐说:「我上次回国,有看了几件你以前的作品,就我妈收的那几件,我觉得挺不赖的。」
「尤其那件望海,看了怪感动的。」
「看二十四小时也不难啊,就在房间里投影,你坐你的,我做我的事。」
「看过你作品後,我突然想好好过日子了,人生苦短嘛!」
「我是说真的,例如你坐在海边看地平线二十四小时,那海不是一直变化吗?你虽然一直不动,但世界变化无穷嘛。」
「你跟高叔那麽熟啊?」
我其实能理解高叔的作法,一个艺术家放弃创作,其实也伤害了既有作品的价值,对画廊对藏家都大大不利,让我住在童浩这里,说穿了就是他对我还不si心。
「好吧,等我把这段听写ga0定,我们就去。」
「嗯。」我肯定的点点头:「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