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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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再看那条尊贵无比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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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有完美至极的正面与无可挑剔的裙摆，但腰身以上的背面，却是全然镂空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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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镶嵌九色宝石的金链自领口背面坠下，金链反射出灯火的璀璨，它摇曳于裙摆之上，像不偏不倚的时钟，更像供上位者把玩的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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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以外，裙子上半阙背面，再无一丝布料或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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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族的淑女将巧思放在镂空的后背，而被迫穿上裙子的莉斯，只是把命运决定权交于伯爵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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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侍女忙前忙后，把莉斯塞进这条与他身份严重不符的大裙子，系束腰，整理领口，将白色铃兰编入他的盘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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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到那股凌冽幽香的芬芳，莉斯恍惚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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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低头，注视着蕾丝长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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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命运……便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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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小莉斯。”侍女带心不在焉的莉斯走至一扇水银镜前，蜡烛熹微的火光从上照下，映亮少年出神的面容，“原来莉斯这么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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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墨色眼瞳的莉斯抬首，一缕卷曲的鬓发恰巧垂落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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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银镜清晰度并不高，像泛起些微涟漪的湖面，镜子里略显朦胧的少年转过身，橘红的华丽长裙扬起裙摆，如同荡漾起世间最绚烂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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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尘的明珠焕发光彩，是昏暗不见天日的佣人层内，耀眼至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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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道伤痕破坏他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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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深红的掌印，盘桓于莉斯白皙纤长的脖颈，粗陋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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