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仁掩眸,沉声平缓地道:“这就是活着。”
活着,就得挣扎。
每一次做出的选择,都是千万次挣扎过后方才做出的决定。
一如他当年决绝入宫,一如燕淮决绝抛却身份。一如纪鋆苦心筹谋皇位——
没有人,活得容易。
这个道理,燕淮从第一次杀人的那一天,就明白了。
他低头就着灯光细细看过自己修长白净,骨节分明的手。上头有茧子,厚的薄的,新的旧的,不断在增长。他甚至还记得这双手,第一次沾上血的模样。
燕淮的衣袂被风吹得张扬而起,在夜色中像只沙漠上空的孤隼,振翅疾飞。
他敛目,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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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不能再叫他的孩子,也尝这样的滋味。
忽然,有内官提着灯疾步而来,到了近旁,一躬身急急便道:“印公,来了。”
“哦?”汪仁挑眉,“白老爷子,可在随行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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