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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并非喜怒无常之辈,可他心思诡谲多变,不能以常人之举拿来肆意揣测。暗中猜了几回,回回都错得一塌糊涂后。纪鋆索性连猜也不大猜了。毕竟就连跟了靖王大半辈子的幕僚陈庶,也从不敢胡乱猜测靖王的心思。
——父王是个怪人。
这一点。纪鋆许多年前便已经知晓。
然而这一次,事已至此,他突然入京又是为的什么?难不成是不放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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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鋆站在厢房门口,一站就是大半个时辰。天地间静得只有风声。猎猎回响在耳畔,似风中有旗,罡风吹拂,战鼓将起。他阖上了眼,背靠在廊柱上,思量片刻,蓦地站直了身子袖手便往庑廊外去。
头顶上的天那样得蓝,红日白云,像一幅画。岁月静好。不过如是。但画中的人,早就该变上一变了。
靖王犹自埋头睡在锦被中,纪鋆已暗中见过白老爷子。下了一盘棋。论白家的辈分,纪鋆还得管白老爷子称上一声祖父。然他们之间却绝没有这般称呼的道理,白老爷子对纪鋆,向来青眼有加。他们都认定,这天下终有一日会是他的。至于白家,则会成为历史上最有名望的世族。
一日欲壑难填。永生便都难填……
棋下至半途,纪鋆停了手。看向白老爷子,正色道:“就明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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