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挂满了积满灰尘、水痕道道的相框,框里是一张张或灿烂或羞涩的笑脸,他们是“向阳花”曾经绽放的痕迹。然而此刻,在这片朦胧、扭曲的水汽漫漶中,那些褪色的照片里年轻的脸庞、定格的笑容都变得无比诡异,如同被精心挑选后,用细长的钢针残忍地钉在玻璃后面,永远定格在某个虚假瞬间的昆虫标本。空气中弥漫着时光停滞后发酵的腐败气味。新生低着头,机械地迈步,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标本”空洞的眼睛,目光死死盯住脚下陈旧、布满裂纹的水磨石地砖。一道深灰色的蜿蜒裂痕,如同丑陋的伤疤,从她的落脚处向前延伸。她默默数着:“一、二、三……”当她的脚步停在第七块地砖上时,目光凝滞了。那里,无论怎样拖洗擦拭,总有一团如同铁锈泼洒后又凝固了十年的、极为顽固的暗红色污渍,如同永不磨灭的罪证印记,刺目地嵌在斑驳的灰白色之间,散发着若有若无、令人窒息的血腥之气。
储物间在三楼走廊的尽头。厚重的木门被丙小米推开时,一股由各种织物霉烂、纸张朽蚀、木器腐朽、以及混杂其间的某种微弱的消毒水余味共同凝结成的、几乎拥有物理重量的陈腐气息,如同憋闷了百年的死水轰然涌出,扑面而来,呛得新生一阵猛烈地咳嗽,眼泪几乎被逼出。小小的房间被塞得满满当当,高高的货架几乎触到天花板,如同沉默的巨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投下深邃恐怖的阴影。光线仅来自于一扇小小的、布满污垢、镶嵌着锈蚀铁栅栏的透气窗。
丙小米径自走到墙角的货架前,指着顶层一捆裹着塑料袋的棉被,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新被子在上面,自己拿。”说完,她便退后一步,随意地倚靠在门框上,仿佛眼前繁重的清理工作与她无关。她的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本看起来饱经沧桑、边角翻卷磨损的素描本,被她看似随意地抱着,宽大的画本正好遮住了上半身前胸。她微微低着头,几缕乌黑柔顺的发丝滑落下来,巧妙地遮掩住了左侧那只令人心悸的机械义眼。
新生默默地搬过旁边一张吱嘎作响的木椅,小心地踩上去,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去够那高处的棉被。棉被的塑料包装摸起来冰凉滑腻。就在她即将触碰到目标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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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索…吱……
一声极其细微、刻意为之的布料摩擦和鞋底与地面积尘滑动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新生身体骤然绷紧,如坠冰窟般猛地回头。
丙小米依旧倚在门框那略显幽暗的位置,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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