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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婆颤巍巍地掏出长命锁,银链上坠着个小小的星型锁片,锁片背面刻着“岁岁平安”。她刚要往念安脖子上挂,顾沉舟突然“哎呀”一声,从怀里掏出个布包:“等等!”里面是个磨得发亮的银镯子,正是当年阿月留下的那个,被他用红绳缠了又缠,“跟长命锁一起挂!阿月说过,双份的福气才够厚!”
薄云封看着他手忙脚乱地解红绳,银镯子上的刻痕里还留着打磨的痕迹,想必是这些天偷偷磨了又磨。他忽然伸手,帮着把红绳系在长命锁的银链上:“这样就不会硌着了。”顾沉舟抬头看他,眼里的光像落满了星星,灶火的热气混着紫藤花香飘过来,竟让人忘了竹棚外还刮着初春的凉风。
正午开席时,顾沉舟端上道“百子千孙羹”,里面卧着百来颗鹌鹑蛋,是他凌晨一个个剥的,指尖被蛋壳划得全是小口子。“这道得让归笙多吃点。”他往蓝归笙碗里舀了满满一勺,忽然想起什么,又往自己碗里也舀了勺,“我也得补补,下午还得给孩子们炸鱼丸呢。”
薄云封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注意到他袖口沾着片紫藤花瓣——想来是摆桌时蹭到的。他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碗里的鲍鱼夹过去,正落在顾沉舟啃了一半的馒头旁边。老头愣了愣,赶紧把鲍鱼往他碗里推:“你吃你吃,我不爱吃这玩意儿,腥气。”
“吃了。”薄云封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不然下午没力气炸鱼丸。”顾沉舟这才讷讷地夹起鲍鱼,塞进嘴里时,眼圈忽然有点红——他小时候在码头讨饭,看见富人家的孩子吃鲍鱼,曾偷偷问阿月那是什么,阿月说:“等以后咱们有了自己的家,天天给你做。”
傍晚客人散去,顾沉舟蹲在院角收拾碗筷,竹棚下还留着孩子们没吃完的糖糕,沾着几根紫藤花瓣。薄云封走过去,把那瓶藏了多年的酒放在他旁边:“当年你藏在码头石缝里的,我让人找了三年才找着同款。”
顾沉舟捏着酒瓶的手忽然发抖,瓶身上的标签都被他攥皱了。那是很多年前,他跟阿月说要开馄饨铺时,用第一笔积蓄买的酒,本想等铺子开张那天喝,结果铺子没开成,阿月也走了。“我以为早被潮水冲跑了……”他声音发哑,像是被沙子堵了喉咙。
“石缝太深,潮水冲不走。”薄云封坐在他旁边,看着念安在蓝归笙怀里打哈欠,小家伙的小手正攥着那个星型平安符,红绳缠着银链,晃出细碎的光。“阿月要是看见现在的样子,该笑你把糖糕炸糊了。”
顾沉舟“噗嗤”一声笑出来,眼泪却跟着掉下来,砸在酒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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