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衣的仙女，在人间流落，豌豆公主般的脆弱，哪一步都带着血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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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过她的男人那么多，想得到她的男人那么多，但谁都不肯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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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带你走，姜丽丽答应着，眼泪不自觉落下来。外婆一直劝，眼泪不能落在她身上，会妨碍她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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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体火化，骨灰装在一个坛子里，价格贵得吓人，但谁也没说什么，连最爱发议论的爸爸也没说什么。中年丧妻，当然是巨大的损失，再娶一个多麻烦，也少了唯一一个会为他的两个儿女呕心沥血的保姆，亲妈总是最可靠的。他也憔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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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姜丽丽的弟弟也来了，她弟弟嚼着槟榔，染了个红头发，有种强撑的小混混感。他们一家人天生会假装。别人学也学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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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女孩子能像男孩子一样，有充足时间找自己擅长的事，东游西逛寻找机遇，几年时间布一个大局，焉知不能博一个青云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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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丽丽晚上没干什么，她在黄昏烧了一炉火，把烧柴烧出来灰烬倒在骨灰坛里，她把妈妈的骨灰倒出来，收进一个首饰匣里，那是妈妈生前最喜欢的匣子，里面许多首饰，多半是假的，不然她不会放在这没锁的盒子里。小时候姜丽丽坐着看她梳妆，有种崇拜仙女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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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那些男人都没做到的事，带她走，高高地飞，远远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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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丽丽要带她去她从来没来得及实现的梦境，去香港，去澳门，去出国，她们那么多个家，她总把挂历最漂亮的一页贴在门上，哪怕在病房，也仍然在床头贴着一页，是瑞士滑雪的小木屋，点点星光，像童话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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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一辈子，给了外婆家里，她嫁给爸爸的彩礼用来给舅舅娶了媳妇，改变了外婆一家人的命运。说起林晓莉，也可惜她命好，生得那么漂亮，嫁得那么好，可惜不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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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总是害不到别人，总是女儿最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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