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他慢慢道:“上个月我——刘先生在这里预订了几件东西,但清单上却并没有详细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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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个呀。”老板笑眯眯作答:“那个是我做主免单了。第一嘛是优待大客户,第二嘛刘先生也送了我不少好东西,就当作是我一点小小的感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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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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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小哥你也知道,我业余一般还喜欢搞点书法嘛。”老板说:“上个月刘先生写了张字条来找我订东西,我一看这条子上批的字写得太牛皮了!干脆千求万求,求刘先生把条子送给我了——这张条子拍照发出去,我们那个书法群里谁不说一声绝?人家这么大方,这么体贴,送了我这样的重礼,我当然也要表示一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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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往前点了一点,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穆祺转过头去,果然看到门板后面贴着一张飘飘扬扬的小纸条。纸条边缘毛糙断裂,大概是从哪张a4纸上随手撕下来的,上面是用儿童练字的毛笔涂抹出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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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兹预订宝宝奶昔两箱,所有钱款下月一并交割无误。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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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短横长,横蚕头雁尾;古朴舒展,宽博多样。虽而只有寥寥二十余字,却尽得汉隶之风韵。老板能一眼看中,的确也是目光独到,见识老辣,在书法上确有深刻造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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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兴致勃勃:“我明天还约了附近的朋友一起来欣赏刘先生的大作,小哥有空也可以来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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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祺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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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许久,他艰难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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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纸条,是不是太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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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条又怎么了?”老板不以为然:“练字写字最高的境界,就是将书法活学活用,融入日常;又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杨凝式、苏东坡,都有这样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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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杨凝式、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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