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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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晗实在没想到今天这一顿饭会吃得这样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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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表面看起来多么谦虚，他骨子里是个骄矜自傲的人。顾远书的出现，让他非常不舒服，非常熟悉的不舒服。这让他不自觉的回忆起刚上大学的时候，在突然面对来自全国各地的精英们时，那种避无可避的自卑和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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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远书让他在这一刻产生了一种被立地打回原形的感觉。这个男人举手投足的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透露出那种出生在罗马的优越，真真切切拥有着一切的优越。而自己，则像是一个虚妄的小偷，用尽一切办法，掩盖着那个已经被自己远远抛却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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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感觉让他很难受，可是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只能不露声色的把心头的那口气强行压下去，像他曾经无数次做过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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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直到最后，他也没机会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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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媛已经开始帮着妈妈收拾桌子，裴教授则问顾远书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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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晗眼光微闪，开口道：“顾总第一次来，你们好好聊聊，我就不打扰了，还是去帮裴媛洗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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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远书正等着他作妖呢，听了这句，不紧不慢地一笑，“裴教授，我一会儿还得顺路给我妈买点儿东西带回去，就不留了，下回咱们单独找个时间消消停停地喝茶。话说回来，刚才多亏裴媛给我指路才开进来，这会儿天这么黑，只怕找不到路出去了。我虽然是永宁人，但一直住军区，还从没来过高校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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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教授忙打算喊裴媛，却又被顾远书制止了，“天这么晚了，别喊裴媛。”他说着，微笑着看向袁晗，“听起来你倒是常来，我正好跟你的车走，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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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教授一家子知识分子，这一下午都给袁晗突然上门弄得尴尴尬尬的，正发愁怎么不伤体面地喊袁晗走，听了这个连忙顺水推舟，“也好，也好，袁晗你送一送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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