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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四瞳孔骤缩。他看见年轻皇子解下染血的护腕,露出内侧暗藏的密信匣——那里躺着半截沾血的孔雀翎,正是叛党与敌国勾结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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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都越远,邱峻霖用靴底碾碎土灶边的蟋蟀,虫尸发出细微的爆裂声,蛇虫鼠蚁就越容易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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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峻霖盘桓于大邱与大魏交界的许州要冲,暗中蓄力。他借着战乱纷扰之机,以勤王纾难之名,不动声色地将溃散的边军与各州府零散兵马收归麾下。每至夜深,便与薛四在暗处筹划,令其调动埋在各处的暗线,专事搜罗朝中敌对势力的把柄——某皇子克扣军饷的密账,某总兵私通敌国的信笺,某尚书战时渎职的证词,皆被分门别类录于青册。只待东风起时,便要教这些绊脚石,个个都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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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峻霖仅在许州盘桓月余,便悄然拉起一支效忠于他的精锐之师。当魏思楠的锦靴刚踏过大魏与大邱交界的青石界碑,这位天家贵女便对跟在她身边的邓眉冷然道:戏演够了,带路。她忽地想起唐诚锋执剑教她挽剑花时,自己总故意让金步摇缠上他的剑穗——此刻凤眸里的寒冰便化开叁分,可待邓眉抬眼时,公主殿下朱唇边的温软早已凝成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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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眉本是邱峻霖安插在许州的一枚暗棋,专为刺探唐诚锋身边的情报而来。谁知阴差阳错,竟被拨到了魏思楠身边保护她。初时她瞧着这位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只当是个骄纵任性的主儿,连端茶递水都要捏着叁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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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不出半月,便见魏思楠挽起锦绣衣袖,在井台边揉搓衣裳。那十指浸在寒水里冻得通红,却还跟老奶奶学怎么打皂角。更奇的是某夜她巡值时,竟瞧见寝殿里亮着灯,魏思楠正对着烛火穿针引线,绣绷上歪歪扭扭的牡丹活像被雨打蔫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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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教邓眉心惊的是每月十五,魏思楠必要独自登上许州城墙。秋风掀起她素白裙裾时,那双眼眸望着大魏方向,竟比塞外的月光还要潮湿叁分。有回她借着送斗篷的机会靠近,分明听见风里飘来半句带着哭腔的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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