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推测着最好的切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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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顾铮抱着坐在镜子前，苍白的脸被一点点染上活气，宴明没有去在意两人镜中亲密的动作，他看着镜子里那些困缚着的、密密麻麻的笼，忽然再次意识到了一年多前他要登出时，选择将自己状态封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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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个任务开始到现在，即使他已经尽可能的去节约时间，甚至两个、三个任务同时进行，也已经过去了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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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一个人在异世漂泊，再怎么对一切都无所谓，甚至当成一场找乐子的游戏，也都太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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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一种记性很好的生物，他记得每一个任务里的细节，记得每一次不同的情绪变化，记得与每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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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是一种记性很差的生物，他已经快要忘了自己刚上班时因为同事的傻逼而骂骂咧咧，忘了那每天准时准点的到来的洒水车，忘了楼下煎饼果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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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想念自己世界里东升西落的太阳，有点想念某几个月变幻无常的天气，有点想念钥匙插在家门里，拧开时那种轻微的凝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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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受困于人、唇齿交缠的亲密里，他没有羞涩与恐惧，他只是有些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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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链扣在手腕上，宴明看清了顾铮的眼睛———他在害怕，他害怕失而复得后得而复失，或许顾铮隐隐也意识到眼前的这一切并不是真的，或许只是他在执念间半疯半醒的假象，不然他不会把小雀锁进这座金笼，这座一直用来恐吓但其实从来没有真正使用过的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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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念有了片刻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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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刻喘息的空隙里，宴明召出了顾铮潜意识幻境里被确定的、唯一能够伤人的东西，用手掌握住了那锋利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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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铮的潜意识是疯狂的，所以他准备了很多个备选方案，甚至说服自己接受了万一一切失控，他可能会遇到的那个最坏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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