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二十多秒，对方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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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能听到手机里激烈的音潮，巨浪一样拍在耳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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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自在地把听筒往上挪了挪，叫对方：“陆景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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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他的是一声高亢的起哄，从电话里远远能听到模糊的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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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总……结婚……舍不得钟总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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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就把电话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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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脱力地向后倒在柔软的被褥里，手腕搭在眼皮上遮着卧室柔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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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才有了即将离开陆景湛的实感，胸膛里密密麻麻泛着酸楚，像有人在里面做金属化学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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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着前，江言突然翻下床，从冰箱里拿出自己提前一周去热门甜品店订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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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只开了浅淡的走廊灯，稀薄的黑暗像烟雾一样绕在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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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了一根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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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照亮江言下半张脸，他在光晕中闭上眼，心里想，今年吹蜡烛就不等陆景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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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倏地熄灭，像是被掉下来的那颗泪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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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湛回来时已是深夜，他先去客卧洗了澡，换了身居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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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的人已经睡着了，被子里拱出一道小丘，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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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轻动作上床，从身后揽住江言，头埋在他肩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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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扩散在皮肤上，渐渐发出沉睡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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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背对他垂着眼，阳台的纱帘透出些浅淡的城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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