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回来天色尚早,她裁了画纸,开始画观音像。
司空道手把手教了她四年的画,惊讶于她的天赋和努力,常遗憾司昭是个女娃娃,不能继承他的衣钵。
“不然,你进图画署,吃个官粮,也算不错。”
他惋惜,不甘心。
大盛图画署的画师奉旨画画,拿朝廷俸禄,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胜在安稳,旱涝保收。有时,还可以接点私活,贴补贴补家用。但,图画署历来就没有女画师。
司昭没有接他的话茬,她最初学画,只想留下爹爹和哥哥他们的样子,所以她拼命画,拼命学,就怕自己画得慢了,学得久了,会忘了他们的样子……后来,她开始卖画,攒钱,攒去漠洲的钱,她不停地画,不停地卖,像只小陀螺不停地转着,几年的时间,一共攒了十九两8钱银子。
她的画技也许就这样历练出来了,一年入门,二年熟练,三年盈利。她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画画,画画的时候,能让她静心,不胡思乱想,她喜欢画画。
司空道不得不倾囊相授,时常抱怨,说当一样东西成为日复一日养家糊口的时候,就变成了枯燥且无趣的事情了。比如画画,他羡慕那些有钱的主顾,梦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不画了,也做个富贵闲人,过一过衣食无忧,一掷千金的奢靡生活。
司昭从不抱怨,她只知道,她画得越好,越多,就能多赚钱,早些去漠州看娘她们。四年了,不知娘她们如今怎样?当日押送路上就陆续死了不少人,算上她,有十来个,不知道娘她们可是坚持到了漠州?
她甩甩头,不敢再往下想……提笔继续勾勒观音细长的眉眼。画得熟了,她越来越快了。
日暮时分,司空道回来了。
“倒杯水来喝!”
他有气无力拖长了声音,一屁股瘫在藤椅上,说第一日上工,累得慌,不过没事,这画也没有按日期催他,总归画完了就成,慢慢来吧。
“你今日在家干啥呢?”
司空道叨了一会,问她。
司昭就指那观音像给他看。
“不要这么细,多伤眼睛,以后拿针都看不清,怎么给夫君做衣裳鞋袜?”
司空道不赞同,指着画:“看着像观音就是了,那头发丝得那般细,没必要。人家不会在乎这个。”
司昭辩解:“观音像谁都会画,我想多卖些银子,总要有卖点,主打就是一个精细上。”
司空道呵了一声:“和你说了多少次了,眼睛是画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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