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霍桐儿轻舒一口气：“有缘，一定能相见的。”

“大抵是……”霍桐儿斜眼瞄了酒坛，“酒劲上来了。”

霍桐儿张口咬食，唇色红润，带着三分醉色，无疑是致命的无心撩拨。

她与妙娘成婚数月，似乎还有一件重要的大事没有办。

妙娘好美。

“小傻子。”霍桐儿在后面轻轻地低嗔，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花九听得分明。

在这儿。

许是今晚灯笼里的蜡烛不禁烧，竟是忽然灭了。

小舟荡入荷花深处，月光也被荷叶层层叠叠地遮了个严密。湖水亲吻过小舟，发出稀碎的水浪声，花九觉得自己醉透了，霍桐儿也觉得自己大胆极了。只是，她们已经蹉跎了那么多时光，如此良辰，为何还要继续辜负？

花九的理智在霍桐儿的这句话中，彻底支离破碎。

“花间一壶酒，自当细细品。”花九埋首，好似在膜拜她的神明。

于花九而言，大燕最美的地方，莫过于此，足以让她一世沉醉，一世为之疯狂。于霍桐儿而言，那些话本的诗文怎及慕言的出口成章，这一辈子她都想沉浸在慕言的温柔之中，与她一起化成这波光粼粼的湖水，难分难舍。

情念如蜜糖，蚀骨噬心，越是喜欢，便越是沉湎。

就在这月光照不到的深处，缠绵难舍，直至月亮悄悄落下，山边遍布朝霞，如花似锦，晨曦带着微凉的风吹入小舟，将一切落幕。

大燕山水秀美，往后岁月，她们走过越州的葱绿山水，看过梁州七夕的漫天灯火，在宋州一起看雪，在开春时，一起去了明净寺许愿。

不管灵与不灵，心愿总归是越虔诚越容易成真。

一愿早日与阿娘重逢。

三愿……

“下一世，还能遇见你。”一起看遍人间美景，吃遍人间佳肴。

“我们回舞阳城一趟吧。”霍桐儿提议。

“我是去跟她们道别的。”

花九没想到霍桐儿竟是这样的心思：“为何？”

花九莞尔：“大娘也一直念叨我们，说许久不见，甚是想念，我们过去看看她也好。”

她半生会的那些商贾之术，大抵也能派上用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