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霍桐儿斜眼看了一眼枕头：“所以，今晚睡不睡？”

霍桐儿含羞瞪了她一眼：“乱想什么呢！今晚……今晚都这般晚了，定是做不得那事了。”后面这话说出来，霍桐儿惊觉自己竟是这般不知羞，忍不住把头低了又低。

霍桐儿哑笑，躺回被下时，钻入了花九怀中，贴得紧紧的。有些情话不必宣之于口，便已蔓延于彼此的呼吸之间。

花九拥住了她，想的是他日金蝉脱壳后的江湖时光。她要带着她，走遍天下，吃遍天下，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来。

临淮的春色越来越浓烈，尤其是绵长的酥雨过后，极目之处，皆是夺目的苍翠。

每年春来，大燕天子多半都会来临淮南都赏春，今次自然也不例外。皇后因为有孕的缘故，这次没有随着天子同行，留在了灞陵皇城安心养胎。

随天子南下的自然有太医院的院首张月见，这位姑娘师出悬壶堂，是悬壶堂堂主陈水苏膝下最骄傲的弟子。她十八岁那年赴京应试，医术卓绝，力压所有灵枢院的医者，成为那年天子破格提取的女御医。

悬壶堂的密信送到时，她正在准备天子燕玉枫的养生参汤。字迹是她最崇敬的商夫子所写，她匆匆看完后，眉心微皱，这事必须及早告知天子，但是也不能就这样直接说了。否则，一旦卷入皇家辛秘，多半是难得善终。

想到这里，张月见先将密信烧毁，然后寻思了片刻后，便唤了药童进来，命药童去镇子的旧书摊子上找找，寻点什么偏方杂书回来。

药童领命出去，回来的时候抱着好几本破旧的书籍。她也是通药理之人，这上面的方子每一个都滑稽胡闹，只怕张院首瞧了，都要一阵皱眉。

“就这本。”

她从未显露过自己的左手字迹，想来这事也查不到头上。她将纸片塞入这一页后，小心夹好，便将这本书搁在了书案上。

或许，请平安脉的时候，是个好时机！

第二日，天子请脉。

燕玉枫眼尖，瞧见了书的名字《姑妄经》。天下经书无数，他也算是有见识之人，却从未听过什么《姑妄经》。

张月见取出书来，双手奉上：“回陛下，昨日臣命药童去市集搜集偏方杂书，这是其中一本。臣见这书名有趣，便准备先读这本，便随身带着了。”

张月见故作疑惑：“陛下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张月见向来就不是个多嘴好事之人，燕玉枫托付此事，看中的也是她的性子。由她看着皇后，就算发现转龙丹，也不会把这事传扬出来。况且，他已经下了明令，张月见遵从便是，多半也不会去深究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