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堂小姐，奴婢扶着您呢，别紧张。”翠秋在旁揶揄，“小心台阶，慢些走。”

“啧啧，相公瞧自家新娘子，竟是都瞧呆了。”

心间稍微有了一丝暖意，霍桐儿低声教训：“翠秋，不得无礼。”

花九也瞧不见霍桐儿的脸，可听见霍桐儿的声音时，心弦还是情不自禁地轻颤了一下，砰砰直响。原以为当初赴琼林宴已是忐忑，没想到今日成婚，更是忐忑。她忽觉双手空空，一时竟不知该自然垂下，还是拱手作揖。

“多、多谢。”花九紧张地牵住，竟是牵得紧紧的。

“怎、怎敢呢？”花九再次张口结舌。

听见这两个字，花九更是羞赧，强行给自己壮了壮胆，低声回应道：“多谢妙娘提醒。”

这句话花九听得懂。所谓成全，是那日她终是答应了霍桐儿的婚事。这一段对谢，两人的紧张缓和了不少，竟是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掌柜的点头道：“安心！误不了！”说着，掌柜的将帘子一掀，冲着热闹喜庆的千日仙大堂吆喝道：“吉时到——新人至——”

“啧啧，这新郎倌是神仙下凡吧！”

“使不得，使不得！”

太守与公子就坐在主桌上，那公子瞧见花九的模样，说不嫉妒，那是假话。只见他磨了磨后槽牙，心道：唇红齿白的小白脸，有什么稀罕的！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听来便是另外一层意思。

翠秋与媒婆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心道这对小夫妻是真的恩爱，竟是这般急不可耐。

这些事确实没有必要解释，就算解释了，只怕也只会越描越黑。

花九在心底歉然说了一句，与霍桐儿牵着牵巾一同入了大堂，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正中。

“且慢！”

这熟悉的声音……

花九觉得异常，看了看霍桐儿，又看了看这位公子与妻子——公子生得白白净净，妻子也生得明艳照人，可两人皆是气喘吁吁，似是匆匆赶来，正是千日仙的真正东家霍苏年与曲知澜。

霍桐儿紧了紧手中的牵巾，听着霍苏年的脚步走近，寒意自苏年的身上透了过来，让她本来暖和的身子又凉了下去。

曲知澜远远瞧见花九的时候，还释然堂姐嫁得如此匆忙，可近身一瞧，眸光也变得与霍苏年一样复杂。

翠秋以为是花九第一次见东家，便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东家，霍老板，这位是东家娘子。”

霍苏年还了礼，隔着喜帕定定地望着一言不发的霍桐儿，认真问道：“堂姐这婚事办得如此匆忙，可是？”她故意没有说明白，以她与堂姐多年的默契，她知道她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