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中午，正是祝清禾给方知予发分手短信的时间。

祝清禾抓起钥匙下楼，飞奔到地库开车。

80138013，她一直觉得很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呢。

有几个人在那里拍短视频。

一些不起眼的久远的记忆浮出她的脑海。

……今天也在麦田唱歌哦。

……今天也不高兴吗？医生叫你吃好多药啊，药不好吃也要吃的，这样你才能好起来。

8013，总有一天，你会遇到那个让你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的人。

8013，一首《爱上你》送给你。

但是希望你能感受到，我在爱着你。

原来，家里的鱼和花，是一个曾经用户名叫8013的重度抑郁患者为了追求爱和希望养的。

她的名字叫做……

祝清禾破门而入，满地玻璃破碎，奄奄一息的鱼在快要干涸的水迹里翕动着腮。

祝清禾噗通跪倒在她脚边，地上的血斑刺痛她的眼睛。

祝清禾抽走方知予手里的水果刀扔掉，她把自己的脚踝割出十几刀血痕。

祝清禾热泪潸然地拥住她：“我爱你，方知予你听着，我永远爱你。”

地上摔坏屏幕的笔记本电脑还在一遍又一遍地播放一段录屏：“只有我了解这幸福感觉，美得值得去付出一切，能够遇见你认识你喜欢你爱上你……”

爱上你。

清理伤口的过程中, 方知予一直抱着祝清禾的脖子, 不肯放开，如果祝清禾要离远一点, 方知予就伸手攥着她的衣服, 也不说话，就湿漉漉地看着她, 像只迷失的小动物。

方知予漆黑的眼珠盯了她一会, 为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午后两三点, 正是太阳高照, 透进来的阳光温暖明亮。

方知予握紧她的手，把脸颊往她抚摸的那只掌心里贴, 点头。

柔光之下，方知予绷紧的神态稍稍放松。

祝清禾贴到她耳边仔细听，听了两遍才大概明白她的意思。

那是她四五年前，听禾苗的建议养的鱼。

禾苗说：养你觉得最漂亮的，看起来能让你心情变好的。

方知予记住了那仅仅只有两秒钟的画面，后来去水族馆，因为病重不想和人说话，就用手机打字，跟老板敲了两个小时短信，才选中一种名字里有蝴蝶的白色鲤鱼。

可是当祝清禾发来“我们分开吧”的时候，鱼就失去了价值。

现在祝清禾回来了，她的鱼……

方知予听了，赶忙把祝清禾紧紧抱住。

一步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