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桑尼号的船帆在诡异的海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些晶素交织的光带如同活物般蠕动，在帆布上投射出扭曲的影子。克比站在临时搭建的了望台上，望着渐渐隐入暮色的遗迹轮廓，掌心还残留着黑衣人披风扫过的冰凉触感。他身旁的伙伴突然指向海平面，那里正浮现出一道由像素颗粒组成的虚假地平线，将落日的余晖折射成七种诡异的色彩。 "那是什么？"一名海兵颤抖着举起望远镜，镜片里突然映出无数艘幽灵船的剪影——那些船帆全是用草帽编织而成，桅杆顶端的骷髅旗正在像素化的风中猎猎作响。克比猛地按住腰间的佩刀，刀柄上的正义徽章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墨色晶体，触感如同冻结的血液。 "遗迹的磁场还在干扰罗盘。"航海士的惊呼声从甲板传来，黄铜指针正在疯狂旋转，表盘内侧渗出的像素液在海图上晕开，将原本清晰的航线腐蚀成一团混沌的涂鸦。克比突然想起黑衣人消失前的眼神，那种混杂着警惕与悲悯的目光，此刻正与海图上蔓延的像素纹路产生诡异的共鸣。 与此同时，桑尼号的了望台上，乌索普正拼命揉着眼睛。三天前从草帽骷髅岛出发后，这片海域的天空就始终维持着黎明与黄昏的叠加态——东边是鱼肚白的晨曦，西边却挂着血红色的落日，两种光线在桅杆顶端交汇成一道闪烁的光带，光带里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人影，细看之下全是戴着草帽的骷髅。 "娜美小姐！指针又开始发疯了！"狙击枪的瞄准镜突然自动聚焦，将二十海里外的景象拉到眼前：一座悬浮在半空的岛屿正在缓慢翻转，岛的正面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背面却裸露着晶化的岩层，岩层上的象形文字正在逐个像素化，变成"禁忌航线"四个扭曲的大字。 娜美的三指针罗盘已经彻底报废，铜制外壳裂开的缝隙中渗出彩色的数据流。她将头埋进星图集，却发现所有星座图案都被篡改——猎户座的腰带变成了三把交叉的刀，大熊座的尾巴缠绕着燃烧的锁链，而原本应该标注北极星的位置，赫然画着顶像素化的草帽。 "这根本不是正常的海域。"罗宾的手指抚过船舷，那些由花花果实能力生成的手臂正在空中结晶，指尖触碰到的海水泛起菱形的波纹，每个菱形格子里都封存着不同的景象：有的是罗杰笑着将草帽抛向空中，有的是路飞小时候在风车村的海滩上奔跑，最深处的格子里，是片被混沌能量笼罩的未知岛屿，岛上矗立着与草帽骷髅岛同款的尖塔。 山治的香烟在唇间突然爆发出双色火焰，一半是晶体般的炽白，一半是像素组成的赤红。他踢向栏杆的皮鞋带起环形火圈，火圈在接触海水时没有熄灭，反而化作无数细小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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