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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桶之上,丝丝缕缕的水汽,水汽掩映之下,光洁的肩膀,修长的胳膊,她用澡巾垫着头,靠着桶壁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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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突然凝滞,裴恕在近似干渴的沉默中怔怔站着,看着,耳根上有些热,有些胀,跟着是头脸,四肢,浑身每一滴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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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了他,惊叫一声:“谁许你进来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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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她钻进水下,水面扰动,水汽跟着扰动,一切都被破坏,但残局更加诱惑,裴恕觉得口渴到了极点,看不见,反而更加想要看见,禁不住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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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捧水劈头盖脸泼过来,她声音尖锐,带着怒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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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温暖,湿滑的水,从脸上落下,顺着下巴,落在前襟。身上立刻湿了,心里也是,黏糊糊的,让一切都拉长,变慢,让她一闪即逝,沾着水珠的胳膊,长久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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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恕沉沉吸一口气,背转了身:“抱歉,我并非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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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或者她在打什么逃走的主意。原来她是洗得累了,靠着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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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似有千钧重,让人挪不动步子,然而终于调动最大的意志,推门离开。口渴得厉害,拿起水碗仰头饮尽,水是凉的,但还不够凉,如火上浇油,热烘烘的,让人从口中到心里,一下子全都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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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恕紧紧攥着空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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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王十六拧好澡巾垫着,舒展了四肢,靠在桶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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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次,裴恕应该不会再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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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她沐浴时,就算拖长点时间,就算里面太过安静,裴恕也许都不会再闯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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