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梳完了,吹熄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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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陷入黑暗,他的柏子香气突然一下浓到极致,身子一轻,他抱起她,放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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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十六本能地挣扎,裴恕压制住,替她脱掉鞋子,拉过被子盖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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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裹着被子,立刻便缩到了最里面,裴恕顿了顿,从前两度亲近,都是她主动,如今有了薛临,她防着他,如同洪水猛兽了。但他不能放她一个人,只要他稍稍松懈,她肯定会趁机逃走,去找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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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掉靴子,挨着她侧身躺下,隔着被子,手搭在她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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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十六浑身都僵硬了,被子在中间,隔断着他们两个,他的呼吸拂在她颈窝里,怪异的痒。从前她并不怕他,她这辈子还没怕过谁,但这些天对他却有些莫名的惧怕,也许是因为歉疚,也许是因为,他变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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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也不敢动,但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保持原有的姿势躺着,呼吸绵长,很快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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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睡着了,还是在暗中窥视?王十六猜不出,二更的刁斗悠悠荡荡响起,王十六悄悄伸手向他眼前晃了晃,他一动也不曾动,她意识到不曾盖被子,只是这么合衣躺着,下意识地从床里拽了床被子想要替他盖住,身子一动,他立刻搂紧了,又让她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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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到底有没有睡着?王十六闭着眼,大冷的天,却被他搂着,捂出一身薄汗。他好像很怕她离开,无论是死掉,还是跑掉。他如此强烈地想要留住她,他跟薛临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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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薛临之间,是她依赖薛临,需要薛临,和他之间,却是他需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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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从不曾,被人如此强烈的需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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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混乱飘忽,他没有再动,极安稳的睡相,王十六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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