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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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插在城楼上,歪歪斜斜，投下来惨淡的光影，裴恕拂了拂衣袖,却在这时,看见一小片光,照住王十六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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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一道伤痕环住，凹下去，又在咽喉处渗了血，高高肿起,让他突然之间心惊肉跳，问出了声：“谁伤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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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十六听见他声音里的急切,方才的嫌恶不见了，他低头看她，眸子映着火光,似乎也有了温度。薛临,她的薛临,回来了。王十六哽咽着,握住他的手：“哥哥，带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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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恕甩了一下,许是不够用力,便也没能甩开,她冰凉的手紧紧抓着他,指骨纤细,努力着，想要与他十指相扣。心里突然生出个荒谬的念头，这动作，也许她之前,曾与别人做过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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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城门内有人喊，裴恕回头，周青打马奔来，一把抱起她，“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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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一空，那冰凉的温度消失了，裴恕下意识地追上一步，那马走得飞快，她从周青身前回头，喑哑的声：“哥哥，王焕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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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蹄声杂沓，王焕提刀追了出来，身体先于理智做出决断，裴恕横身上前拦住：“都知，方才的文书，还需签花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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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都签过了，一个花押，有什么要紧？”王焕不得不停住，抬眼望去，王十六已经逃进了洺州军营，那里有人迎住，是黄靖，护着她往里面去了，“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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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规制，须得签花押。”裴恕递过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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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飘摇，照着文书末尾的署名，签不签花押，确实没什么要紧，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会深夜叫开城门，只为补上这无谓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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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焕胡乱画上花押，再要追过去拿人时，裴恕纹风不动，牢牢挡在身前。心念一时转动，王焕哈哈一笑：“好好好，我家十六，以后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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