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色相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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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燧石轻响，裴恕点亮银烛，火光摇摇，照着纸片上细小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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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是匆忙中写出，但仍不失英秀俊逸之态。裴恕觉得意外，她的字居然很好，不是女子常习的小楷，而是王右军的行书。十六岁的女子，能练到这种程度，当是积年累月的功夫，是谁教的她，郑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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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草草几行字：周青三日前派人返魏州求援。王全兴不愿和谈，私约成德，夹攻曲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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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一件不需理会，那天抓到周青后，他断定必然不止周青一个，搜索后果然抓到了周青派去魏州的从人，消息已被截住，但王全兴联络成德的事，虽然他也派了人去魏州打探，却丝毫不曾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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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是假？如果是真，那么王存中与她的关系非比寻常，能探听到如此隐秘之事，王存中也绝非等闲之辈。如果是假，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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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就着烛火点燃纸片，开门叫过张奢：“你即刻去趟曲周，探查成德军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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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时间，成德早该收到王全兴的提议了，成德大军在曲周附近驻扎多日，为何不曾有进一步动作？是未曾与王全兴达成协议，还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如果成德插手，河朔局势必将更加复杂难以控制——必须抢在巨变之前，与王焕达成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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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片燃尽，落于案上，灰烬如蝶。裴恕垂目看着，不觉又想起王十六。“我要你”，她说。粗鲁，傲慢，狡诈。她知道他不会受色相蛊惑，于是借口合作，施恩施压，纠缠于他，如今更是由王焕出头，以和谈为要挟，想逼他同意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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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上他和裴氏一族，便可坐稳魏博，她打的好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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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侍从在外面叩门，“荥阳郑氏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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洺州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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