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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不远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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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上扬的眉,修长上扬,深不见底的眼。正午的烈日在他漆黑眼睫间镀一层淡淡的金色,星星点点,零落其中,飞溅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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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临,她又看见薛临了,与那个傍晚,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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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十六在强烈的眩晕中紧紧抓着缰绳,喃喃唤着:“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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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哥哥,她的爱人,她活到如今的支撑,她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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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喜,哀恸,惊疑,无数最激烈的感情一齐涌上,耳边嗡嗡响着,身体却僵硬到一动也不能动。王十六怔怔望着那张失而复得的脸,她的薛临,她终于,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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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好像突然停住,直到刺耳的战鼓声突然敲响,硬生生将她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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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十六慢慢转过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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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焕,肩上站着受伤的猎鹰,铁青着一张脸:“裴恕,你以为你这样忤逆我,还能活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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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恕。像虚幻的泡沫,突然被现实戳破,王十六僵硬着回头,那张脸的主人开了口:“比起我的性命,我更担心王都知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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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十六心头猛地一跳。这声音,不是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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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低沉浑厚,同样的从容沉稳,但薛临的声音更多温存,这人的声音却包含着肃杀,凛然不可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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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薛临。这个生着薛临的眉眼,让她几乎认错的人,是裴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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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一阵骚动,王焕手下的牙兵怒喝着,高声恐吓:“放肆,竟敢对节度使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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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使?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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