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想了想,眼睛瞥向一旁早就准备好的银针和药瓶,垂眸道:“就是世子您的病情。”
他都能想到墨方会跟她说什么,就是把这幅破败不堪的身子打开给她看,他的无力、无望、残破,都无处遁形!
沈湛勾起唇角,无声的冷笑道:“所以你是不是觉得,我病成这样还要娶妻……很荒谬啊?”
宋婉煞有介事道:“人吃五谷杂粮孰能无病,世子乃千金之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世子的福气在后头呢。”
“我是来给世子冲喜的,能够伺候世子已是天大的福分,怎敢称自己是世子的妻。”
“待世子身体大好了,定会有高门贵女相伴。”
话音刚落,沈湛便突然起身倾身向前,一手扣住她的后颈,强迫她抬头,冷冷地凝视她。
他看着她能随意走动不大喘气,看着她能轻易地将烛台抵住他的脖颈,甚至看着她与那青衣医者畅谈调笑芒刺在背。
她身上洋溢着健康的气息,让他羡嫉。
他的人生二十三载,有一半都是在病痛中度过的,与恶心的汤药为伴,看着父亲看他的眼光由期许变为担忧,而后怜悯被心灰意冷所代替。
所有人都只想让他活着就行。
为此,下人们不敢靠近他。
父亲对他丧失了希望,半年前竟向今上呈了让次子沈行袭爵的折子。
亲王皆由嫡长子世袭,鲜少有庶子袭爵的。
他被怜悯、被厌憎、被放弃,就要沦为笑柄,成为弃子。
沈行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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