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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估摸着,这估计是沈湛的小字。
荣亲王垂眸,从他的角度看到跪在蒲团上的少女削肩细腰,鼻腻鹅脂,像是刚绞了面,尖尖的脸透着莹白的光泽,已梳了妇人发式,露出光洁的额头。
穿着绯红色的衣衫,婀娜纤巧,和周遭喜庆的装饰融为一幅画,看着就充满朝气,喜气洋洋。
府里很久没有过这样的生气了。
她虽是跪着,脊背却挺直。
但毕竟年轻,藏不住心思,即使再强装镇定,养气于心的功夫也比不得天潢贵胄的亲王,骨子里的担忧和恐惧是瞒不住的。
荣亲王是怜香惜玉之人不假,在看到她掐在掌心里发白的手时,动了一瞬的恻隐之心——
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明知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个将死之人,却还是被家人推进了火坑,还得掩藏慌乱和不甘,违心地说愿意伺候。
这怜悯也仅仅是一瞬。
荣亲王的神色恢复冷淡,目光幽幽看向宋婉。
她能嫁入王府伺候,是她的造化。
“你应知道嫁进王府是为了什么,若是珩澜有了三长两短,你便也只能随着去了。”他道。
宋婉的身体果然绷紧了,“……是,妾明白。”
殉葬制度在三十年前皇帝刚登基时就明令禁止过,但后来皇帝年老,精力都放在更重要的事上,人殉之风便悄然又起。
当然,不敢明目张胆让正室夫人、正妃去殉葬,殉的都是些身份低贱且无子嗣的侍妾。
她们的命,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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