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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牙婆是个看人下菜碟的,足足要了虞蘅五贯钱。是以虞蘅明明带了足够盘缠,却还在船上过得紧巴巴。有船工见虞蘅身上穿的虽旧,却都是好料子,还带了个奴婢在身边,以为能宰一笔,不想她死抠死抠,遂没什么好脸色。
五贯钱,在阿盼的认知里是她们家五口人半年的嚼用,自己只不过是个粗笨的丫头,实在有愧于蘅娘子。
可来了汴京才知道,原来五贯钱在这只够一桌中等席面的钱。
也难怪初入汴京那天,那华服小娘子会嗤笑她们了。
虞蘅不知道自家婢子心里的小九九,越发精益求精,觉得这样尚有些单调,便去院墙边摘些粉白蔷薇点缀。
她生得高挑,不必踩墩子,踮脚去够高处最鲜妍的那一朵。
衣袖打落花瓣,纷纷扬扬仿佛下了一场花雨。
三月春光肆意明媚,院子里郁郁葱葱,穿碧色衫子的美人更是对眼睛格外友好,韩祯读书累了,便站在廊下欣赏,眼神专注热切。
钱氏出来恰好瞧见这幕,想起邻舍妇人打趣的言语,心下一咯噔,回去便寻心腹丫鬟来说话。
——
在韩宅住了几日,钱氏闭口未提昔年定下的婚约,倒是韩祯打发过几次人来送东送西,又邀她出门踏青春游,虞蘅并不每次都应,不过还是跟着他略逛了逛汴京城。
结果阿盼偶然发现钱氏正向官媒打听周遭未婚的富户,赶忙回来朝虞蘅告状:“蘅娘子一心想着钱夫人,她却不似长辈模样!”
虞蘅垂下头,全然一副小女儿家羞涩模样:“别乱说话,表姨为我操心,不过是不想叫我嫁过去吃苦罢了。”
阿盼气鼓鼓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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