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换做是旁人来看,兴许发觉不出什么,但王阿花做了半辈子杀手,深知刺客行刺,最忌讳的就是像一窝乱蜂一样四处散开,若是真要行刺殿下,长驱直入一击毙命便可。
闹出如此大规模的动静,不过是想要把消息散出去罢了。
加上皇帝第二日下的圣旨……王阿花约莫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裴安懿在心中思索着这话要如何去说。新帝迟迟不肯下旨,那么自己便要推他一把。夜里行刺,的确是一桩自己自导自演的苦肉计。意在告知宫里的那位,世家的手已经伸到的皇室。
自己只是略微提了一嘴制盐案的案子,回府之后便遇上了刺杀,消息是如何走漏的?宫中谁是探子内应?新帝哪里能安然入寝,果然如她所料,旨意第二日便下来了。
一面想着,一面走着。
王阿花见来者一身朝服,发髻束得高高的,板着一张脸,不作声地虚扶一把,两人一齐进了马车。
裴安懿见她这副模样,知她是恼了,却想不明白她是缘何恼的,于是估摸着试探开口道:“孤听闻街角醉仙楼新开了一家,可要去尝尝?”
王阿花不应。
裴安懿心脏尖上忽然像是被小针刺了一下,素白的手指扯上王阿花的衣袖,轻轻拽了拽。
王阿花实在是烦得很,又说不上来哪里烦,从道理上来说,裴安懿的此种谋划不过是朝堂之争,与她实在是扯不上干系,不告诉她亦是情有可原。
但她就是……就是觉得心中烦闷极了,对方以身设局,自己却浑然不知,在那里关心则乱干着急着。
瞧着那双素白的手蜷上了她的衣袖,王阿花的心就更乱了,又烦又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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