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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曾教导他,子为父生,如今天降连日大旱,自当以子替父,向天请罪。
也曾说过,他既为长子,必定要承载皿之重器,侍奉于天。
为什么母亲还会不舍得?
一代一代司净守候的祭坛, 是他身为长子的“命”。
以天为尊, 以地为依。
在连日大旱的敬神山, 唯独那一池泉眼仍有深邃的冰寒, 仍有神明的眷顾。
他看不见前路,每一步都有司巫引路。
只是恍惚觉得, 寒潭风起,卷动利刃蜂鸣, 嗡嗡嗡回荡耳畔,如等待他走入祭坛, 成为干燥火舌灼烧的枯柴, 终生掸扫祭坛。
深入地底的祭坛, 点燃深邃长明灯,一贯是无风的。
若是烛火微颤,照得石壁黑影晃动,就是有人来了。
有人想要财富。
有人想要权力。
有人想要长生不老, 死而复生,有人想要风调雨顺,国泰明安。
真实的欲望,与他们嘴上冠冕堂皇的言辞截然相反,汩汩流淌出污秽的黑水,填满了祭坛空荡的石槽。
他身为司净所做的,就是彻底清理干净这些腥臭混浊的污秽,让祭坛保持着洁净。
来来去去,索然无味。
只是遵循着规矩,实现了那些人拿命都要换的愿望,然后长跪于桌前,拿出书刀,一笔一笔削去那些人曾经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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