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憬安静地站在那里, 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像。
此时,哨兵浑身沾满了暗褐色的血渍, 凝结的血痂正随着新生组织的冒出从皮肤上源源不断地剥落。他的双臂垂在身侧,指节不自然地微微抽搐着, 显然正经历着常人难以忍受的自我修复。
可即便如此,况憬的身形依旧挺拔,呼吸也平稳到近乎停止,就连战栗都被他强行压制在每一寸绷紧的肌肉之下。
张朗的目光在自己一手带出的学生身上停留了片刻,声音低沉而严肃:
“你应该庆幸他没事,否则, 现在站在这里的就不是我,而是审判庭的那群清道夫了。”
闻言,况憬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甚至就连睫毛颤抖的弧度都近乎于无。他只是沉默地守在门前,像是一道被钉死在那里的影子。
见状,张朗的声线忽然放轻了些许,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孩子,你是目前唯一能在他的精神操控下保持理智的哨兵,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个人、以及他的研究对来说白塔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说,光是上城区那边就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里……和他硬碰硬,对你来说不会有好处的。”
说着说着,他又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眉宇间夹出深深的沟壑,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这个任务,关乎的从来就不只有你们两个人的生死。就算是为了……”不知想到了什么,张朗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突然伸手,布满老茧的掌心重重按在了况憬的肩头,“为了那些再也回不来的退役哨兵,你也该明白——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对他惟命是从。”
这个动作令两人之间的空气微微一滞,况憬身上的肌肉似乎在某一瞬间骤然绷紧,很快又迫使自己强行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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