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予怀灰白的眼睫似乎微微湿润了。
这只是个镜眼而已。
他心中这样想。
只是个镜眼而已!!!
被扼住命门的镜眼看似无知无觉,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他咿咿呀呀地学说话,笑着?露出几颗没长好的乳牙,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抱上鹤予怀的手腕,很?亲昵地拍来?拍去。
鹤予怀惶然?地看向小?小?的,连危险都不知道的“谢不尘”。
是啊,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危险,什么是善恶,他只?知道这个人给自?己喝了热乎乎的米浆,抱着?爱哭的自?己哄了很?久,所以这个人是值得信任的,值得依赖的好人。
他哪里知道?
哪里知道面前?人要杀死他?
鹤予怀看着?对他全然?依赖的小?人,无端地想起前?几个月,在上清宗的飞舟上,被他拴在床边的谢不尘,曾经机械地看着?他,近乎绝望地对他说——
“我恨你。”
“恨你杀了我一次,又要再杀我一次。”
“我……”
鹤予怀张了张口。
他没法反驳这一句话,正如?谢不尘当时所说,杀人并不只?将剑刺入胸膛这一种。
“对不起……”道歉的字句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又要……又要再杀你一次了。
整个幻境在一声截然?而止的孩童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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