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再苏醒时，却是十分熟悉的地方。云山一族的祭坛。

月清河心中狂跳，勉力挣扎。她手腕脚腕都由捆仙锁卡在祭坛石柱上，动弹不得。此刻身上穿着华美的漆黑盛装，甚至头戴羽冠，身披银饰，如同云山一族献祭给神明的人偶。

魔族之主十分满意，自月清河身前游曳出来，“我受云山一族供奉千年，你是最完美的祭品。”

她感受到了风。湿冷污秽的雾气萦绕在此地，那阵轻飘飘的风吹不开此地的凝滞，反而带来一丝格外的寒意。

鲛人一族的王女此刻僵硬地待在冰块中。她是受伤虚弱才会出现的人身鱼尾，头颅低垂双目紧闭，在冰中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

而魔族之主说道：“她比起你来，是主动寻我献祭。此刻，也是为我所用，全心跟随。”

雨神饶有趣味地看着鲛人挣扎着爬起来，见云汐摇摇晃晃站稳，指向高台上的月清河道：“你看好此人，待我吃了她，就会履行你的许诺，将你带往仙界。”

雨神并不阻止月清河出声，它甚至游曳而上，盘踞在月清河身侧。女子因恐惧和愤怒而发抖，将捆仙锁都挣得噌噌作响，“它是邪魔，它的承诺不会生效！待我死了，你也不会活着！”

鲛人公主听闻月清河说完，却是一动不动。她刚从寒冰中出来，墨蓝色的发丝凝结雾气，生出细碎的冰屑。月清河以手抓住捆仙锁，她的力气和生机在流逝，而雨神欣赏着她挣扎一番后苍白的面色，轻声笑开。

雨神话音落下，云汐果然拖着僵硬的躯壳，一步步往祭坛上来。她走到月清河身侧，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抬手拉住了捆仙锁。

那双冰蓝的，属于鲛人的双瞳，月清河见过她柔软期待的样子，也见证了云汐因疯狂而嗜血的眼神，如今却是雾蒙蒙的一片。

月清河难以置信，几乎愤怒地向邪魔开口，“不是她服从你，是你吃了她！”

雨神浑身萦绕的淡色金光, 游曳在月清河身侧，“我吃了海灵，吃了鲛人女王。不过云汐还有用, 暂且可以留在我身边。”

月清河惊愕抬眸。她眼前是混沌污秽的雾气, 却仿佛看到魔族之主侵入碧落海, 吞吃王族的惨状。她心中惊涛骇浪，回忆起九沂之源海面上愤怒的海灵尊者。

“你这该死的邪魔……”

月清河默默咬唇。

月清河无法求助，只能忍耐。

月清河垂着头。

不知几个时辰后, 月清河只觉浑身僵硬。她没有见到任何活物出现，而雨神, 魔族之主也不见踪影，应当是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