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背对她的女子走向一面几案，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抬手取下面上饰物，不紧不慢。

“我很好。”

墨阑一笑，方才冰冷神秘的危险感冰消雪融，她随手摘下身上配饰，几步上来拉着月清河的手，“清河。多年不见，我还以为你已不在了……”

墨阑拉着她去往一边榻上坐下，道：“你走时什么消息都没留下，我无法出去寻你，她们都说你死了……”

几番解释，墨阑拿着月清河的手腕查探，这才放下心，“以后就算再危险的事情也要告诉我，知道吗？”

“剑仙？秦观颐么……”

久别重逢，聊了不少。

墨阑将一株巴掌大的赤色花枝递过来，“你经脉比从前好了太多，只是有些异状。此物名为曼陀罗，可以缓解火灵对你经脉的伤害。你若还有不适，记着再来寻我。”

“我如何能不细心？你消失已有几十年了，从前月族出事，我已经害怕，早知月渊大人……我便是忍一忍不和你寄信又如何……”

月清河一时沉默。她低垂眼帘，扯了扯嘴角，“不怪你。”

月清河疯魔一般浑浑噩噩被正道追杀的三年中，无数次拒绝墨阑的帮助，无数次质问自己——

可惜她知道这迁怒没有理由，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墨阑心中愧疚，亦步亦趋跟着她，送她出了灵昭院。她高挑纤细的身影，在朦胧的晚霞中清晰可见，月清河腰间别着那枝赤色的花枝，没有回头。

深夜，月清河辗转难眠。

半个时辰后起身穿衣，回到二楼床榻前。因夜深人静，大概也不会有人来访，月清河只穿了身轻便的中衣，坐在床榻。只见床头放着的灵鉴忽闪。

月清河一面用去尘诀准备去除头发上的湿气，一面打开灵鉴。她此时十分放松，也未曾注意镜面荡漾，秦观颐的影像忽然出现。

夜幕云海星子低垂，秦观颐身着软甲，狂乱的长风吹过她凌厉的眉眼，垂眸望来，整个人忽然出现在月清河面前。

月清河头发湿漉漉的，面颊透着沐浴后的粉。她双眸圆睁，震惊地望着眼前的秦观颐。

月清河兴许是方才沐浴，发丝犹自带着湿气，有一丝沾染在脸颊上。双眸水润，惊慌之下尤其像兔子幼崽一般可怜可爱。剔透的肌肤有一层朦胧的热气，一颗水珠顺着玲珑锁骨滑落。

手中传来对面灵鉴被打翻的声响，急急忙忙衣料摩擦的声音，仿佛惊慌之下踉跄了一下。秦观颐眼眸轻颤，终究没有说话。

她终于整理好衣着将领口捂得严严实实，头发也去掉了湿气。她走在房中，急忙找了个桌椅坐下。

“剑主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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