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元今确实记得清楚,那夜床边是两只肥大的兔子,呼吸匀称,鲜红如血的眼珠不停转得他心烦。
他素来是爱干净的,洁癖骄矜,即便每次陈皮都会贴心为他准备,可堂堂世子却始终从未喝过一口生畜的血。
但那夜着实太痛。
痛得他时至今日都忘不了。
于是不知何时,缠绕着他的铁链便也忽然绕上了兔子的脖子。
倘若勒死了这只兔子,喝了它的血,他便真与那些恶心人的怪物无异了。
六岁的孩童双手不住颤抖,神智不清,只觉得自己下一刻便要死了,却依旧没有动手,他发起疯来,还是只去啃咬自己的手臂。
就在这时,面前却忽然砸下了一片阴影。
再抬起头,便近距离地对上了那双惨白的、沉默的、死寂的眼。
多么美丽的一张脸,却长满了无尽的尸斑。
广陵王世子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她长甲已经一把插入他手中的兔首,鲜血残忍地溅上他幼小的面庞。
僵牙不住疯狂撕咬,血液流淌发出“咕噜”吮吸的声响,那两只兔子先是挣扎,翻腾,兔皮绽开鲜血淋漓,转瞬变成了具具干尸,丢在了六岁世子面前。
而颜元今只是怔怔地看着,直到她僵硬的身影如转瞬噩梦,渐行渐远,留给他满地的血腥,与长夜无尽的痛苦。
“本世子那时年幼,还以为是做梦。当夜见了她,第二日前去落英殿,却看见她如常躺在原处。”颜元今似乎不愿再回想,他低头看着自己腕处半晌,终于抬起头嗤道:“我倒是不曾好奇她那夜去了何处,不过这么些年的未解之谜,如今在你这里倒是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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