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影坐在北屋,将棋子饼咬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前世妈妈哄自己喝药。
前世白照影喝过太多药。
他讨厌喝药,妈妈就会把每种药片,安排个清新脱俗的来历,像是“月光树上面的露水”“圣诞老人提前给你的礼物”,每次都好像编神话似的。
可到头来,药还是药,还那么苦,还是不顶用。
因为白照影被骗喝药太多次,以至于后来不相信,知道无论怎样渲染夸张,到底不过是想让他赶紧把药喝掉而已。
——那罐汤!!!
心念电转,白照影瞬间骇然。
依照大虞朝现在的运输条件,鸡枞菌勉强能运到上京城,再耽搁到今日,肯定不会新鲜,而王府大厨深谙食材特点,如何能说出“尝鲜”?
更何况为何要炖那么多?
又为何要炖崔执简送来的东西?
白照影突然冷汗涔涔。
早就对这本小说绝望了,人与人之间没有信任。
他拔下衣饰上一颗银珠,投进瓷碗里,再拿调羹舀了勺鸡枞汤,到窗边,映在阳光之下,仔仔细细地观察。
银珠在鸡枞汤里面泡澡。
白照影把汤勺里的汤漏出去,单看银子的反应,银珠表面泛起层油亮的浮光,没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