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锐的心一个咯噔,陛下让他稍候,那他还敢走不成?
只是这腿跪的又酸又麻,他是站着稍候呢,还是继续跪着稍候呢?
沈锐想到今日那份折子上的内容,瞬间就站不起来了。
他本身就排在队伍最末,距离“太和殿”大门最近,前头的官员一个个从他身边经过,沈锐的头一直低着,根本不敢与任何人对视,这脸面实在是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保商派”自然对沈锐不喜甚至是厌恶,本来今日这事都快要成了,谁知道跳出一个沈锐,抬出了高祖当年的政令来说话,又直指商人与他们勾结,他们才会在庙堂之上给商人站台说话。
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就算这说的是事实,沈锐的胆子也太大了,这是可以拿到台面上说的事情吗?
就像他们“保商派”也明明知道反对派不愿意放手的原因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旦说了出去,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那可就大家脸上都无光了。
“保商派”与他不对付情有可原,可是站在沈锐身后的反对派们,从他身边路过时,也没有一个人上前和他分说两句,盖因沈锐的折子太过大胆,明里暗里连当今都暗讽上了,也得亏陛下好气量,若是换了先帝,此刻沈锐还能不能好端端地跪在这里都难说。
没人敢和沈锐真的扯上关系,至少在明面上,绝不可以。
这便是严国公的计策,他既要沈锐当这个出头鸟、替死鬼,又绝不能真的将功劳归于沈锐,如此他方能在后头运筹帷幄、立于不败之地。
沈锐这个倒霉蛋便这样一直跪着,跪到群臣走了个干净,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跪倒日头升空,正午时刻,也不见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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