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蒸腾,扩散开来,仿佛乳白色的纱幔,隐隐约约地,将刘青云的面容遮罩起来,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下午六点半,廖经理踏着晚霞的晖光,先给刘青云发了一条消息,匆匆地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上楼,把它珍而重之地放在书架的正中,嘱咐两人把东西看好,带着一脸兴奋的紧张神色,拭了拭额角的油汗,像一头嗅到肉味的鬣狗一样,如同来时一般,又急急地走了。
刘青云摁灭手机屏幕,长长地叹了口气,充斥着一股与廖经理如出一辙的兴奋,与隐隐埋藏的一种疲惫,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浑身骨节咔咔作响,仿佛正在强行运作一台超负荷的机器: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在他口中的,所谓“布置布置”,几乎让郁昌感到匪夷所思。
两相对比之下,假若说这个比他还要小上一岁的年轻人,所习得的细致入微的程度,堪比大门大户里惯会投机迎巧的侍童,那么,郁昌粗糙得就像一个只会好酒好肉招待、陪笑奉承的社交废物……那个以前的他,怎么会不屑一顾地觉得,对方只会用钱砸人呢?
这人在大学学的什么?
然而,正在干活的刘青云,显然没有真正的读心术,用以听到来自高中学历的前辈的腹诽。
“廖经理走之前,给我发了消息,让我们在七点左右,去电梯门口候着——”
七点零一分,新来的服务生惯常摁亮三层的按键,乘坐宾客电梯上楼,准备宴席前的相关事务。
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两个高挑的青年,一颗青松,一颗白杨,仿佛门童一般,身姿笔直,就差一身熨烫得板正的制服了。
一直等到,这名服务生慢慢走远了,她的大脑里面,还恍恍惚惚的,一个没注意,差点撞到身前的小推车。
她们的酒店,在什么时候,还身兼数职,把鸭子都给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