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简直吊诡得像一场错乱的集体幻觉。
他发现,自己的小妹妹,并非只是一天的心血来潮,等到十二点的钟声敲响,脱下了仙女教母的衣裙,就会故态复萌,重新对哥哥产生厌倦和抵触……而是真的下定决心,要与他重修旧好了。
即使郁昌拒绝了坐公交车的提议,坚持开车送对方去学校,郁燕也没有如预想一样甩脸子给他看,反倒像一只惯爱撒娇的小动物,抱着他的手臂,不满地晃来晃去。
郁昌的头有点晕,即使一根根掰手指,也算不太清。
以往徒费口舌,反倒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结果前几天吵了一次架,赌气说要离开他,居然让郁燕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仿佛对主人认错的小猫小狗,黏糊糊地腻了回来,说出的话甜得像蜜糖。
郁昌越琢磨,越觉得自己猜对了。
他可怜的小妹妹,被歪理邪说洗了脑,只好日以继夜地,忍受着内心与哥哥亲近的渴望,碍于面子,只好在心口不一的路上,孤独地越走越远,强行竖起全身的刺,扎得彼此都遍体鳞伤。
她对相依为命的哥哥说出那种话后,肯定在下一秒,就后悔得无以复加,又不好意思主动道歉,只能翻来覆去地想着、念着。
——妹妹面皮薄,籍此认错道歉,从而重修旧好,已经是她能够做出的最大的暗示和让步。
他恨不得,把正在上的破班踢飞八丈远,紧紧地抱住自己又笨又傻的小妹妹,舔舐掉她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无法言说的委屈与寂寥,一次次地、温言软语地哄她,告诉她,哥哥不在意的,哥哥明白你的苦衷,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假如在这个世界上,他只能决定对一个人,如此掏心掏肺地付出——那么,郁昌所做出的选择,永远只会是郁燕。
那是交织着委屈、幽怨、恼恨与怅惘的复杂情绪,既怨自己为什么不能对哥哥敞开胸襟,尽情地诉说委屈;又怨哥哥粗心大意,竟然一次都没能察觉。
明明自己最清楚不过,郁燕是世上最乖最听话的宝贝,要是与哥哥疏远了,绝无可能是出于本心。
他既心疼,又好笑,觉得郁燕像一只把自己逼上独木桥的小猫,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才瑟缩地退了回来,乖巧地喵喵地叫着,重新一头扎进哥哥的怀里。
——于是,他决定,假装从未知道对方曾经无比挣扎的心理,给郁燕留下面子。
然而,除却这些百转千回的弯弯绕绕,在内心深处,郁昌确实爽得像提前上了天堂。
幼年时期的依赖,尚且可以说是一种天性的被动,那么如今即将成年的郁燕,那张漂亮的小脸上展现出来的,则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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