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曾有一种风靡大江南北的运动饮料,广告打得很夸张,几乎铺天盖地:吹嘘人类无限的潜能,好像喝完就能变身大力水手一样。
当走出校门,见到郁昌的一刹那……鬼使神差地,郁燕想起了那个广告。
好像一个激活了深层程序的机器人,在特定的情境下,做出一连串的动作——具体的表现,是郁燕不假思索地,挂着一番讨好的、精心的笑容,迎着哥哥有点惊讶,又蕴含着某种期待的面容,朝对方跑去。
给他一个拥抱。
在这一刻,那缥缈的、没有实体的所谓潜能,越过了大脑中枢的控制,以令人惊诧的精准,对身体下达了命令,要她丢弃浮于表面的虚伪的道德考量,谄媚着、逢迎着,在无穷无尽的选择之路里,踏上最为有利的一条。
自私自利的生物本能,早已在潜意识里为她规划好了出路。
仿佛有另一个郁燕,正半透明地、高高在上地飘在躯体的三尺之上,面容冷静而苍白,用一种不带任何情感的眼光,分析着敌我双方的每一个进攻优势与薄弱防守——是的,她竟然用“敌我关系”来形容自己和哥哥——
嘿,注意到了吗,你的哥哥几乎要高兴得哭了……对他笑笑,完美的上扬的弧度,没错,就像这样。
相信我,这会让他昏了头的。
她微启双唇,吐出一句无声的表扬。
郁燕照办了。
郁燕恍然不觉,对主导权的渴求争夺,以及对过去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的隐隐耻辱,使她的性格产生了一些变化;或者说,勾起了一点埋藏在被掌控的少年时期的本性:一个投机主义者。
很难用好或者坏,来简单地形容这种倾向。
而这种偏离,同样的,在一个普通的有雨的寒凉秋夜,暂且没有人能对它盖棺定论。
郁昌以一种奇异的眼光,打量着熟悉到了然无趣的道路——或者说,再次扩大它的范畴:一个更大的维度,他所身处的世界。
郁昌想大笑,想哭泣,想要随着风声虫鸣而吟唱歌颂,情不自禁地赞美造物的恩典。
他的宝贝,在一场旷日持久的疏离后,终于体谅了哥哥的苦心,竟主动地抱住了他——如果不是身边人来人往,数十双眼睛盯着,郁昌真想捧着她那颗可爱的小脑袋,狂乱地亲上一阵……虽然,自己当时的表现,也大差不差就是了。
他难以自控地低着头,微笑着,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郁燕,染着一抹毫不掩饰的欣慰和痴迷,一下一下,爱不释手地刮蹭着妹妹柔嫩的手心,好像迫不及待地,就要接受对方的投诚与示好。
也许,在他的性格里,与多疑猜忌并存的,还有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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