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的温暖。
“二楼是个注塑厂,转盘机用电量大,那老板就架了个锅炉发电。”高云歌手指抵了一下自己的唇,是要宋洲给自己保密,别告诉别人这个秘密基地。
“现在就喝酒啊。”宋洲挺诧异,记忆里高云歌并没有喝酒的习惯,他手边的一瓶牛栏山已经过半。
高云歌大冬天的买了个冰杯,混白酒和柠檬味的汽水,就着一碗香料味极重的地摊炒面。面吃完了,冰杯里,酒还有一小半。他又喝了一大口,仰头时,脖颈绷起的弧度明显。
“不喝点顶不住啊,一天就做两千双鞋,有十二个款式,每个款式有三个颜色。”高云歌摇摇头,吸气时梗了一下,笑得很无奈,“有一个款后跟的标分金银,金色是a08-1,银色是a08-2。我跟管理说这个配件的电镀厂做工不好,金的像银,银的像金,管理说怎么可能分不出来,我让他自己在鞋架子上挑,摆一块了,他也看花了眼。”
“管理天天说我们后段打包慢,三个人都搞不定,他流水线都不能天天加班,耽误产量。我说,还好款式多归多,鞋楦就只用一套,不然你流水线转冒烟了都忙不过来,不是这个码子多,就是那个码子少。”
宋洲微微侧目,铁棚外的鞋楦堆换了个视角,依旧是漆黑一团。
有什么原本以为被遗忘的记忆被唤醒。当他的父亲也还只是个鞋厂老板,温州尚未建成像麒麟湾这么成熟的工业区,他们家的流水线就在平房里,也是冬冷夏热,绿色的脚丫子一般的鞋楦放置在鞋底上像坐小船,如趟过流水般,每过流水线上的一道烘箱就像过一个关卡,就多增添一件配饰,最后成型出一双完整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