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打得更低——我刚嫁过去时,家里的生意是大哥掌的,她对那些也熟悉——只是后来心气坏了,整个人都提不起劲。”
“假若当真如此,兴许能知道张老板那边人更早的罪状。”这倒是意料之外,只不知那一位大奶奶,这会能不能腾出另一股心力。黛玉看着许忆湘眼中泛光,一时也不说旁的,只叫雪雁将水盆端来,看着那已经冷透的帕子缓缓又浸在温水里。
原本透亮些的纹路又一次被水浸湿深沉,浅色的晨阳被晕染作黄昏。府衙近日给了烛火铺子很大便宜,一根根蜡烛日夜不息。
林言回来的时候正踩着月亮的尾巴,高悬的皎洁把一整个庭院浸在水里。庭院中含羞的花苞蓝得发白,随着林言过去,又频频点着头,引他去看眼前房屋中露出来的暖意。
廊下的小丫头捂着嘴偷偷笑,掀开门帘,林言照例把沾了冷风的外袍留在外间。屋里燃着火炭,噼里啪啦间掀开一股果香清气,叫沾染许久笔墨文书气息的鼻子一下子松散下来。
“今天怎么这样晚用饭?”林言进去的时候正赶上一小餐,他登时懊恼自己在府衙吃下,这会却也不说,坐在黛玉对面,自己携一副碗筷。黛玉只见他中指指节微红,就知他今日不知写过多少文册。遂请紫鹃端来驱寒的热汤,黛玉安心用饭,一段摇曳的暖灯在无言间流淌开。
两个人无所谓什么食不言,但林言只看着黛玉吃饭,声音就忍不住放轻些。他不愿拿今日的事搅扰用饭的兴致,于是只闲说些趣事好事,直到黛玉用罢饭,擦手净口,才将话题引到新闻上来。
“咬出不少,用杨大人的话说,是把手伸到耗子窝里,以为只抓住一根尾巴,提起来才知是一大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