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打算好好跟后生说说。却见小年轻回身看来,眼睛鼻子都红彤彤。
“老叔!你知道么?这几个是坏咱们粮食来的——好生生的秧苗,根都叫他们祸祸了!”
老李头挥舞着拐棍就朝那一排人过去了。
这个早晨,分得田地的百姓过得都心里憋闷。坏消息顺着雾气传开,被撕扯得破破烂烂,压在心里几乎沥出血来。有心趴在地上看看是哪些可怜秧子遭人祸,可找到找不到都得不到舒坦。
有人在自家田里找到一两棵,心里怏怏,害怕还有更细微的没察觉。
有人翻查一上午没收获,却也放不下重石头,只怕哪天地里死上一大片,那石头就砸到他头顶上来。
这一股不安只发酵一上午就变作滔天怒火,烂菜叶也舍不得砸人,田地里的小石头就有了用处,三五不时就照着一排‘稻草人’的脑袋上来。
留在这里看管的捕快很‘不像话’,石头扔到犯人头上只知道看天,砸到自己脚上倒哎呦哎呦半天。
“小孩,过来!”为首那个凶神恶煞,但准头不大行的小孩子不怕,笑嘻嘻过来,叫一声舅舅,就让那捕快的脸松软一些。
“赶紧回家去,你爹妈哥哥都回了,只你在这儿玩。”
“我没玩。”小孩瘪瘪嘴,又看一眼头都不敢抬的那一排。眉毛皱起,恶狠狠的样子不吓人,反而十足是一块捏好的包子褶:“我是来审犯人的。”
“去,去去——这些人自有我们来审,你赶紧回家吃饭。”
咕噜噜的声音响起,分不清是大人还是小孩。小孩子在舅舅手里塞一块糖——今年家里收成好,最‘吝啬’的孩子这时也大方起来。做舅舅的捏着糖,心里一软,更催着小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