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快去吧。”李公公轻轻拍一下徒弟肩膀,脚趾头早已和脑袋是两个朝向。
他脸上的笑容在帘子掀起来的那一刻便落下。
“陛下。”
太上皇早已经醒了,只是一直望着头顶的玄龙发怔。这会见李公公进来,回神道:“朕又咳嗽地厉害了?”
“没呢,只是奴才心里惦记。”李公公扶太上皇起来,又笑道:“这一回的药当真管用,陛下现今只咳嗽那一点点的声儿。”
“你这老货,倒是会说好话给朕听。”
人老发稀疏,梳头显得很没意思。太上皇懒怠自照,只任由李公公给他戴上发冠:“有没有新消息啊?”
“有,哎呦,奴才该死,一听着陛下咳嗽,就什么都忘了——”李公公对着铜镜,便没自作聪明观察皇帝脸色。他只是跪得更低,恭敬道:“南边传了消息,陛下料事如神。”
“起来说话吧,你老了,朕的耳朵也背,劳劳累累还叫朕听不清,没意思。”太上皇挥挥手,起身却见一个苍白拘谨的身影。他几乎以为是谁进了寝宫,再细瞧才知是铜镜里的自己——他的皮囊没有发皱,看去却好像是高大的骨头上蒙了过小的皮。
“陛下?”李公公的声音一如既往,太上皇呼一口气,扭头又撞进自己在水盆里的倒影。
太上皇今晨尤其沉默。
李公公在太上皇还是皇子时就在他身边伺候,算起来也是和太上皇差不多的年纪——这是大不敬的念头,李公公从没深思过——只把它当作追忆往昔的勾子,嘴唇尝到一点,就迫不及待地跌坠下去。
他知道自己侍奉的主子从来很有雄心,从皇子时就有远大的智慧。当年在北阆抗旨守城,被君父责罚,却也在民间拔高了声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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