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尘埃将落定的宽慰。
陶安......
那是在秦将军率领的队伍到达淮越的几天前,单薄的纸张却几乎沉重到托不在手里。
邸报上多了贾府的事,一行行字迹似是旧闻,又掺着新的血腥。彼此勾结缠绕,进了水的漩涡,隐约浮现的像是旧时在皇宫中看到的那双苍老眼睛。
混浊的瞳孔里又藏着新的漩涡,翻滚着,渐渐流淌出血泪,铺满一地。
王熙凤惊叫着坐起。
可陷在现世又是一番惊惶,盖因屋里地上的毯子,比梦里见到的还像血漫盖一地。
“奶奶,您怎么这时就起,才歇了不足一息......”
进来的小丫鬟不是用惯了的,王熙凤便有些厌烦,只不好多表现,更因为实在没了表现得力气。
“平儿呢?”她慢慢依靠在床头,任由那小丫鬟洗了帕子给她擦汗。
“平儿姐姐?刚斩了呀。”温热的手帕按在额头,王熙凤却周身坠入冰窟。她不可置信地攥着那小丫头的手,一迭声道:“我把你这个胡咧咧的小蹄子——”
“奶奶生什么气?”帕子贴在脸上,小丫头还是笑着。她扭过身子,端来刚才给熙凤洗帕子的水盆。
“您瞧,平儿姐姐不正在这里?”
“啊!啊——”
“奶奶醒醒,奶奶醒醒。奶奶,您是魇着了——”
熙凤听见平儿的声音,和梦里一样的温度搭在额角,叫她更加打起哆嗦。来不及睁眼,先摸摸索索把平儿的手攥紧,王熙凤睁开眼睛,见着平儿满面担忧,两行泪就不间断地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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