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这样喃喃着重复两句,然后又扭转头来,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似的温柔地笑:“玉儿,你且回去吧,我累了。”
黛玉知道母亲并没有歇息,也知道那一夜母亲与父亲说了许久的话。第二天,佛奴就被领了来,磕头,叫了父亲母亲,真切做了‘林言’,成了她的‘弟弟’。
这个弟弟敬畏父亲,体贴母亲,唯独对着她时时带着快活的孩子气。黛玉曾问过他缘由,可林言只是嘟囔一句,黛玉没有听清,林言又忸怩着不肯说,任凭她追问至今。
林言拜师,实在是有些突然的。
春夏交替的时候,与林如海同年的斐大人补缺回京,虽说算不得升迁,可总是到了天子脚下。林言来时得了父亲嘱咐,按规矩给相熟的人家奉了拜贴,如今斐大人回京,他便也给斐府补上一份。
按理说,如此便也过去。可斐大人很热心,并不因着林言年幼有什么轻慢,反而加回一贴,邀林言去府上一叙。父亲的友人放下身段邀请,林言是为小辈,不能不去。可这一去,却发觉斐府不只有斐大人与他的妻儿,还要另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斐大人的父亲,从来闲云野鹤一般,恰好在这时来见见儿子孙子。
听说前科探花的儿子过来,略加考校,又听林言说并未入哪里的学塾,斐自山的胡子尖儿飘动一下,眼珠几乎刻在林言脸上。
“你这小孩有趣,算得上机灵。若不怕我老头子脾气坏,不如到我这儿来,也省得叫那些半吊子耽误去。”
斐自山年少时便是以才气闻名,后来青年时一举入仕,却看不惯官场倾轧,只一年便辞官而去,帝王三请也推拒。如今人至暮年,那身傲气未散,看着底下新鲜出炉的弟子,老先生的笑容带上些严师的‘恶意’。
林言惊讶地抬起头,实在没想到连父亲都说得几句指点也好的斐先生竟有收他当弟子的意思,他当然要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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