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挨头,就着一个
角往街上瞧,人声渐消竟还有些舍不得。
贾家义塾自然不在远离人烟的地方,一来路途遥远的子弟白担一笔车马费,二来叫旁人看去,也知他们贾家人丁兴旺,子孙上进。
车轮咕噜噜转动,马蹄磕下最后一点尘土,转眼到了义塾。
林言仔细环顾着,这会时辰还早,有人读书,也有人姗姗来迟,或干脆停下打量他们两个。
他终究只是个五岁的孩子,被送来读书,被许多人打量着,脸上难免带些薄红。宝玉却比他外向很多,得了照顾弟弟的嘱咐,又怜惜他的羞赧,很自觉便带着他进去了。
其实,贾政是惯知自己儿子脾性,要他去义塾不过叫他多些勤勉,并不指望他真的读出什么。至于林言这个外甥是自己妹婿,前科探花养出的儿子,有的章程,将来只怕要另请先生,这会与宝玉一并,多也是怕给外人添了说头。
且他颇信服‘孟母三迁’的典故,唯恐慈母败儿,有心叫他们俩浸在书塾,无事也多翻书。
可惜义塾中却不算‘三迁’之后的佳处。
贾代儒知晓林言父亲乃是前科探花,教授八股,自然将这功名当作首要。他并不管林言还是稚童,念念叨叨,自然要林言答之有物。幸好林言早在家中启蒙,应答说不上惊艳,却总没出过差错。贾代儒心里满意,口中更是唠叨些,总给林言闹个脸红。